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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禹锡说:“九曲黄河万里沙,浪淘风簸自天涯。”没见到库布齐沙漠前,我大是不信这些个唐宋诗人的酸诗。可是有一天,或许是误入歧途,又或许是天生注定,我就这样蓦然闯进了库布齐沙漠,在黄河“几”字弯里的黄河南岸,带着满身世俗的疲惫与压抑,去往这纯净之地。
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黄沙,沙丘四处点缀,偶有半截枯死的树被黄沙半掩,更显荒凉。可是这里,莫名有一种悲怆与壮美,就犹如死亡之地上的绝处逢生,能够抚平你内心的焦虑与不安,烈日悬空,黄沙都闪着金光,空气里是水分被蒸发的干燥与闷热,细腻的沙子被风扬起模糊了我的双眼,我蓦然想起自己曾经读过余秋雨《千年一叹》中的一幕:在沙漠中住上一晚,待天明时,捧一汪清泉洗去耳边散落的风沙,听自然低沉的耳语。
我想,我若也仿着余秋雨的步伐,会是个怎样的结果。于是我背了帐篷,在一汪小湖旁安营扎寨。我去看了响沙湾,七星湖,恩格贝,黄沙是个神奇的东西,它只有一种形态,却变化出了不同的风景。响沙湾踩上去咯吱作响,似是自然最美妙的乐章。七星湖傍晚时分,星辰璀璨,看向湖底,不知是自己还在人间或是已经身在银河。
而我更喜欢金沙岭,一个以沙漠越野赛车而著名的景区。这里沙丘连绵,形态稳定,是全国各地喜欢沙漠越野的车迷的天堂。在这里,赛车所过之处,扬起一阵黄沙,而那些弯道,沙脊则更是给了车迷们更大的兴趣与挑战,车迷们惯称的“刀锋”“刀口”“大锅小锅”则更能凸显其雄伟壮阔。
傍晚时分,长河之上悬挂的落日已经不见,这里没有王维诗里的孤烟,也没有范仲淹笔下的“衡阳雁”,但自然怎么会让一个来寻风景的人无功而返,所以,她送你一片星河。
你可以回到你的帐篷,晚上的沙漠不似白天那般,晚上带着干冷的寒气,都说“早穿皮袄午穿纱,围着火炉吃西瓜”果真如此。搬着一个小凳子,坐在清澈的湖水旁,略微抬头,便可见黑夜中繁星点点,这个衬着那个,那个映着这个,众星中,蓦然冒出一轮皎洁的弯月,交相辉映。
我总是在想,为什么先人总说:“读万卷书,不如行万里路。”可是现在,我蓦然明白,或许只有见过泰山方能小天下,见过凉州卫的雪方知庭树飞花,若厌倦当下,那不妨背上行囊,向着心中的诗和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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